沈月吟幽幽转醒,便听见一声呼唤:“娘娘!您终于醒过来了!”紧接着,她的身子被人轻轻扶起,靠在柔软的背枕上。
她轻蹙细眉,落水后的记忆细细碎碎,依稀记得那抹明黄色,心中了然。
“娘娘?您好些了吗?”翎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。
“暂无大碍。”沈月吟纤细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,她抬眸,却发现周边似乎变得不一样,怎么感觉好像不是之前待的冷宫?
翎若看出沈月吟的疑惑,低声解释道:“皇上亲自救娘娘上来后,便下令让我们搬到重阳宫好好休养身子。”
还真的是那家伙救的。
沈月吟捂脸,算了算了,重阳宫地势偏僻,应该也落得个清静。
希望这次不要再有人找麻烦。
而事实证明,老天爷压根不会让沈月吟过上安生日子,死也要展现下她的乌鸦嘴功力有多牛逼。
已是深夜。
沈月吟睁着明亮的眸子,盯着站在床榻边,明显不是善茬的一行黑衣人,这些黑衣人呼吸绵长,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,显然都是武功高绝之辈,她一脸生无可恋,好样的,她这个乌鸦嘴功力又进步了,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?
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,她眼神缓缓一扫,暗示着暗卫不要轻举乱动。
为首的黑衣人不多废话,直接捂住她的嘴,扛在肩上,沈月吟双眼一翻,被肩膀顶的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反馈给大自然。
黑衣人扛着她径直来到了宫中别院,秋风萧瑟,冷风夹杂着寒扑到沈月吟面颊上,就好像覆了一层冰霜似的。
偌大又空寂的院子中央,有着一口枯井,月光下,枯井上斑斑驳驳的全都是青苔,更添几分鬼蜮气息,旁边还站着一位举头望月的女子。
是沈念。
清辉从空中落下,映照着沈念莹白的面颊,以及唇边阴毒幽怨的浅笑,她眼中似乎燃着一簇火,疯狂跳跃着。
“我的好姐姐,你别来无恙?”沈念轻声细语地出声,缓慢的语调却令人不寒而栗:“姐姐入宫这几日,妹妹可真想念姐姐。”
黑衣人将沈月吟抛下地,痛得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嘴,她垂了头,纤细的五指揉碎了地面的枯叶,身体不自觉的在抖动着,似乎在害怕。
沈念见状,不由得意起来,她走上前,蹲在沈月吟面前,低声道:“姐姐,抬头看我。”
沈月吟乖顺地抬起头,眼中盛着水润,终于受不住地掉落下来。
与此同时,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沈念脸色铁青,整个人快要气傻了:“你!你!”
终于吐出来了,舒服多了。
沈月吟心满意足地抹了把嘴。
这可都是他们自找的,刚刚要是扛着她不像扛个麻袋似的,她怎么会吐?
她可是一个有包袱的人,装疯卖傻那么多天,都没弄得如此恶心狼狈。
沈念颤抖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,一个劲地往沈月吟嘴里怼,她的声音抖着,却格外疯狂:“你个傻子,凭什么让陛下对你多看几眼?给我喝,喝啊,等你死了,我就能取代你了。”
沈月吟闻言,眼神骤然犀利,她伸手毫不犹豫地扣住沈念的手腕,暗自发力,硬是将瓶子震碎在地。
这怕不是个傻子?
等她死了取代她?
做梦去吧。
“痛,你们都是死人吗?在那干看着干什么?还补快来帮我。”沈念顾不上被人听到,高声叫那些黑衣人过来帮忙。
“真是我的好妹妹。”沈月吟冷笑,眼眉泛着清辉般的冷艳色彩,完全没有往日的痴傻之态,她冷眼看着沈念,嘴角轻抿,看着像笑,却没有半点笑意,反而暗藏冰冷:“竟敢杀我?”
说着,又使巧劲狠狠一掰,震慑那些围上来的黑衣人,果然,一声惨叫过后,黑衣人不敢再上前了。
沈念疼的抖着声音震惊道:“沈月吟,你,你不是傻子吗?”
沈月吟冷笑,扬起手就狠狠给沈念一巴掌,力道极大,几乎将沈念扇翻在地,却还未来得及说半句话,就听见公鸭嗓突兀地响起:“皇上驾到。”
沈月吟一僵。
靳北落太会挑时间了,却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。
“真是朕的好爱妃。”
沈月吟转眸,便看见靳北落负手而立,冷峻的面庞上勾着浅笑,狭长的眸泛着冷冽,比院子里的寒风更冷上几分。
他的眼神,如刀刃般锐利:“装疯卖傻欺骗朕?真真是朕的好爱妃!”
“皇上!”
沈念见自己心心念的男人终于出现,又怕他知晓刚刚所做的一切,索性恶人先告状:“姐姐她,姐姐她想用毒药毒死我,还说不让我进宫……”
她说的声泪俱下,沈月吟差点以为还真有那么一回事。
话说到一半,沈念被沈月吟扫过来的眼神,吓得身子一缩,不敢吭声了。
“哦?”
靳北落挑挑眉,他走到沈月吟身前,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,逼迫直视他的眼睛:“真有此事?”
沈月吟眸中清洌洌,如清泉般清澈明亮,没有半点畏惧。
她没有了往日的痴呆之态,眉眼淡淡渲染着一抹清冷,水润的眸被眼睫微微隐藏着,墨色长发垂落在肩膀上,柔柔弱弱,只着单薄睡袍的她如一朵一折极损的小白花。
沈月吟沉默一会,淡淡出声道:“臣妾以性命担保,绝无此事!若半句是假,臣妾人头落地!”
她挺直了腰板,散发着不卑不亢的强烈气势。
倒是有点意思。
“带走。”
靳北落淡淡出声,随即一个侍卫走上前,一把将沈月吟扛在肩上。
沈月吟真是绝望,大兄弟,咱能不能商量商量,别用扛的行不行?再扛的话,恐怕她的胃都要吐出来了。
她的脑袋有些晕,只觉得自己被人抛到柔软的床榻上,还未反应过来,呼吸间瞬间充斥着成熟的男性气息。
靳北落两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,眼神暧昧又缠绵,从她的眉,她的唇滑落到胸前,那股视线几乎要穿透她单薄的衣衫。
“皇上!”